“那么……”
言铭打断了对方的话,斩钉截铁的说道:
“所以,你明显不是一般人。”
对方陷入了沉默,而言铭则接着说道:“你最大的疑点,还是佩戴的御魂石没被触发这点。”
之前因为没有使用过御魂石,所以他不怎么清楚这块石头的功效,然而现在多次依靠这块石头死里逃生,言铭对御魂石的功效自然有了一个更深入的认识。
“这个,你们不是说可能是驱使动物袭击的吗?连那位天师都认同了。”
“嗯,这点是公西望提出的假设,而微生葵也认同了。但其实事后仔细想想就觉得疑点重重。首先我没看到现场,不知道具体情况,但听警方描述,那两颗眼球是完好掉落在你身边的。”
在昨晚连夜把剪辑好的录音发给王立军时,他还拜托对方询问了一下关于徐洁被袭击的一些情况——顺带一提,当时真宁看他鼓捣了半天也没搞好,最后还是她帮的忙。
“如果是被鸟类的喙袭击,是不可能完好叼出整颗眼球来的;而如果这头鸟身上附着有恶鬼的灵力,那御魂石就会被触发。所以这是矛盾点。”
言铭觉得或许微生葵和王立军他们也察觉到这点奇怪,只不过因为这个细节并不影响接下来的探案,而之后又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,所以就忽略不管了。
“这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。”徐洁摇摇头说道:“或许有什么巫术啊法术啊能做到这点,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。我知道的就是,它确实发生了。这个答案,你还不如去问问微生葵。”
拒不承认么……也对,如果心理素质不够高,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了。
而一旦对方不上饵,一口咬定这点的话,确实没法推翻对方的说法。虽然言铭曾想过像对陆韬那样使用激将法……但对方又不是犯人,随便朝对方——还是一个刚双目失明的病人吐出尖刺,言铭还是有心理负担的。
所以他这次来,其实只是为了一己之私,吐出心中的疑惑,就算得不到证实也无妨。
当然如果能得到,也是最好。
“当然,我没有证据证明这点。我有的,只是你的行动所产生的几个疑点,让我感觉很违和。”
“首先你说当时洗澡时也佩戴着御魂石,因为担心会被恶鬼袭击,对么?”
“嗯。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不,这点没有问题。有问题的是在听到你所发出的惨叫后,冲进厕所看情况的室友们。”言铭说道:“我听说当时的厕所门没锁吧,所以她们直接冲了进来,然后就看到你倒在地上的场景。”
“那么,你平时洗澡,难道都爱开着门吗?”
未等徐洁解释,言铭自顾自的说道:“又或者,你也可以解释为因为担心恶鬼袭击,为了随时方便逃生,所以敞开门扉,这些都是没法推翻的。”
“所以,接下来我说的,是带着个人主观的、没有丝毫证据佐证的,纯粹的个人推测。”
于是他把困扰了他一早上的疑惑化为构思过的推测说出口。
“首先,你如果要做出自挖双目栽赃乌鸦的行为,就不该戴着御魂石——这个漏洞你应该也有察觉的。但是你还是佩戴了。”
“因为你害怕。害怕当自己双目失明遭遇不测时,那头乌鸦真的袭击过来了,所以即使明知这样会引人疑惑,你也不得不佩戴着。这样当你被送往医院时,也能一直贴身佩戴它,而不会遗漏。”
“你之所以在洗澡时敞开门扉也是因为这点——为了让室友更方便进来发现倒地的你,以免发现时间过长导致自身陷入更严重的危机。”
“只要这样解释的话,你的这些疑点就能得到解答。然后是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为的目的——”
“也是因为害怕。”
言铭看着对方缠着绷带的双目,不由得浮出一个想法:真的值得么——不,至少对她来说,这一定是值得的吧。
所以他说出了这句话:
“你害怕失去吕维轩。”
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细细关注着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,然而让他是失望的是——
徐洁的表情依旧平淡而从容,丝毫没有隐藏的目的被揭穿所露出的慌乱和震惊,仿佛扑克脸般,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阐述。
以至于让言铭产生了自己的推论都是错的念头。
不过事已至此,他只能继续说下去:“你本来就是因为吕维轩痛失女友,急需安慰,才能趁虚而入。你一直以为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打动吕维轩,直到他在前晚所说的那番话——”
当时徐洁自认为已经成为对方新女友,然而吕维轩却否认了这点。
“所以,你害怕了。”
“你害怕当对方从痛失女友的阴影中走出来后,不再需要你。”
“所以,你迫切需要寻找一个方法。一个能在短时间内加近你们两人之间关系的方法。于是你想到了这招——”
“把自己从照顾他的人,变成需要他照顾的人。”
索求者往往不知回报,而给予者总会奢求得到同等的回馈。
并且吕维轩还可能会因此心生愧疚,而想要尽力弥补徐洁。
至此,言铭对此事的疑惑,全都通过推论梳理出来,无论正确与否,至少一直纠结的内心得到了放松。
他见对方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,估摸着也说得差不多了,舒出一口气,说道:“抱歉,突然跟你说了那么多。其实你们之间感情如何我并不感兴趣,我只是想梳理清楚脑中纠结的线团而已。”
“那,我这就走了。祝你早点康复。”
言铭转身准备离开病房,而就在已经握上门把手,准备转动之时,他突然感觉身后有气息迅速靠近,未等他反应过来,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压在地上,一个重物紧紧压在他身上,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浑身疼痛,然而却不敢动弹丝毫。
因为,在他的左眼瞳孔上。
那里,正悬着一把水果刀。
徐洁压在他身上,左手按着他肩膀,右手反握着一把水果刀,悬在言铭的瞳孔上,近得触到了睫毛,上面还能看到残留的苹果汁液。
以徐洁此时的俯身姿势,宽大的病服衣领垂下,只要稍微低下视线就能看到那片神圣的山峦,然而言铭却连眼睛都不敢眨,生怕下一刻眨眼就是永暗。
“你刚才所说的话,不许告诉吕维轩,以及其他人。”
徐洁开口了,这次不复之前的平静淡然,而是带上了那天晚上,言铭所见过的失明前的徐洁的锐利激烈。
“特别是不能告诉吕维轩,明白了吗?”
“不然的话……《某大学男子欲对失明少女不轨而被反杀》——你应该不想在明天的头条上看到这个标题吧?”
言铭咽了口口水,只能颤巍巍的答道:“明、明白。”
虽然徐洁的双眼上缠着绷带,但言铭却感觉她仿佛在打量着自己一般。
徐洁的左手离开他的肩膀,沿着脖子,越过脸颊,直到眼睛,轻轻抚摸着他的右眼皮,轻声说道:“你的眼睛,一定很好看吧?”
在强烈的求生欲下,言铭赶紧说道:“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跟你说明凶手已经被逮捕归案,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说!也什么都没想!”
徐洁的左手停留在他的眼皮上,静静“看”着他,言铭紧张得几近窒息。
下一刻,她的脸上突然展现微笑,捏了捏言铭的脸,说道:“乖,是听话的好孩子。”
眼看眼睛上的刀子被移走,言铭却依然不敢松气。
随后她掰着言铭的头,让他的视线往下移:“诺,这是姐姐我给你解明答案的福利。”
于是言铭看到了那两团在深邃的黑暗中依然显眼的洁白山峰,以及山峰上的两点樱红。
“来,扶朕起来。”
“喳!”
言铭丝毫不敢多看,毕恭毕敬的扶着徐洁从自己身上起来,回到床上。
徐洁把水果刀放回柜子上,摸索着拿起手机,盲划解锁,递给言铭:“把你的企鹅号、微信以及手机号都给我存着,等我下个语音读字应用后,就能跟你聊聊,交流下感情了。”
言铭只能苦着脸把联系方式都给她留了。
“好了,没其它事的话,就走吧。”
言铭如蒙大赦,赶紧快步朝门外走去,就在打开门即将迈出去时——
“等等。”
于是脚步停在了半空,看回室内。
“你、您有什么吩咐?”
“记住,我在‘注视’着你。”
言铭咽了口口水。
“好了,走吧,把门带上。”
当门在身后关上时,言铭才走了两步路,就终于忍不住,身子贴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坐了下来,摸了摸后背,已经被冷汗打湿。
“好恐怖……”
即使在前面的短短两天内接连遭遇各种生死险境,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,让他感受到深入骨髓、直达灵魂的恐惧。
虽然当时对方甚至没有向他释放任何杀意——甚至于连敌意都没有,但言铭知道,只要刚才自己的表现有所差池,那她是绝对下得去手的。
就好像杀一只蚂蚁般能轻易的把自己杀死。
而对于一只蚂蚁,也确实不需要施以敌意。
就像是啃坏墙角的一只小白蚁,只是让人心烦。
说起来杨雪莹好像也有疯狂的潜质,两届女友都是这样,这个吕维轩莫不是有什么吸引变态女性的体质?并且还能都掌控住,看来这个男人也不简单啊。
以后绝不能跟他们深入接触!对他们有多远离多远!
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后,力量逐渐回到膝盖中,他倚着墙壁重新站起来,在吕维轩回来之前,赶紧离开医院。
“好恐怖啊……”
女人果然都好恐怖啊,小空,我现在需要小空的温暖……他从未有这样一刻归心似箭,搭上计程车时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。
回到家里后,他抱着小空反锁在房间里自闭了一天,期间食物都是让真宁叫外卖后放在房门口,迅速拿进来后就又锁上门。
在这次事件中,既非恶鬼,也非乌鸦,更不是肉胎人,而是徐洁这个女人,给他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,预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消除。
他患上了徐洁恐惧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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